111

你猜猜我们已经谈了多少年（上）

  战争时期的中国到处都蒙上了一层灰色，常年萦绕在鼻尖的是硝烟的气味。

  盐城在那时染上了烟瘾，他选择跟着大部队，并没有驻留在故土。“烟草味儿比那股子火药味儿好闻多了。我又不是在吸食大烟，旱烟杆子都早些已经砸了。”

  盐城有时也颇为无奈，他只是给自己攒了一小包烟草，是能耐得住的，但先生总劝他戒了，他并非毛头小子，做事自有分寸。

  有些好笑的是，他有时的确像一个老烟鬼一样嗅上几下也满足了。

  1945年的4月，盐城记得他很高兴，同先生[1]一起到了延安，会议快召开时，他紧张又兴奋，真的快胜利了，他甚至有些恍惚，不敢相信，他在临近会议开始时抽空出去了一趟。

  他卷好了一支烟，正准备点燃时，瞥见了食指背上的牙印，不仅有些失笑，他有时烟瘾犯的狠了，就靠这个忍着，应该是哪回上战场前咬重了，留了些痕迹。

  不过无所谓，枪子打的可比这疼多了。

  烟雾将他的面容笼罩，心神也宁静了不少，这地方僻静的很，没有什么人看着，盐城也就在这放心的品着那只随手卷起的烟。

  “同志，会议快开始了，你怎么在这儿？”突然在背后响起的声音着实吓了盐城一跳，竟将自己呛到了，咳嗽了好一会儿，眼眶都红了一圈，手中的烟也被对方夺去，掐灭。“同志，抽烟可不是一个好习惯。”延安将那支烟碾灭，直直的看向眼前人。

  当他真正看清面前人的面容时，他竟有些不可置信“盐城，怎么是你？”他确实有些不敢相信。

  盐城忍着怒意向他点头示意，这小子打断了他的好事，剩下的烟草也糟蹋了，他可难得享受一次。

  “好同志，你这可怎么赔我啊？”盐城对着愣神的延安问罪般道。

  延安和盐城一样选择了跟着队伍，不过两人的方向不大相同，只是难得见上几面，延安看着他有些失语。和印象中已是大不同，早些年那可是惊艳了好久，淮安将这从海中孕育的孩子领给他看。

  延安和先生[2]长得有些许相似，一开始竟然将他镇住了。

  身居内陆的他，对沿海也产生了几分向往。他的老友西安也曾调侃他“怎么身边的看不上，硬看上了沿海的一个家伙，嫌自己时间很多，可以到处乱跑吗？”

  延安的性子算得上沉稳，但始终带着几分西北的血性，有些东西确实想直接夺过来。

  “延安同志。”盐城拉长了声调，对于他的发愣可谓不满。

  “啊，会议快要开始了，走吧，同志。”

  似窘迫似逃避，牵住那人的手便向目的地奔去，但两个人的身影又像共赴一场胜利。

  这次的会议是中共七大。

  盐城是跟着先生来的，自然坐在先生的一旁，但看到在会议上到处走动的延安，盐城只觉的心烦意乱，延安刚刚是侧在他身边的。盐城是记得当初见延安的那一面的。

  沿海的他又怎么不会对身居内陆的他感到向往。

  先生的呼唤让他回神，几句调侃倒让他真有几分不好意思。“我从阜宁大老远跑到这儿，当然是怕您出事儿了。”盐城不理解，明明是事实，现在倒像是无力的辩白，搞得好像是他特意来见某个人似的。

  抗战后胜利的欢呼声震耳欲聋，但随之而来的是国民政府的毁约，青天白日的旗帜在南京飘扬，战友真的成了敌人。

  “我选共产党。”盐城鸣枪，坚定自己的选择。

  平津战役与淮海战役同时打响，延安没有听从他人的建议，直奔淮海战役所在队伍。“我要见他。”这是延安一路上最为坚定的信念，他本可驻留本土，不再奔波，但他想和一个人一起见证中国的新生。

  延安找到了在人群中的盐城。

  “你一个西北城市来这晃什么？是tmd抗战时吃的苦还不够多吗？”盐城在给自己绑好绷带后开始给延安处理后背，新伤叠旧伤，根本没有经过正规处理，见血惯了，盐城根本不会被这些所吓住，只是想不通延安一个西北城市跑到这边干嘛。

  “我的好同志，你说看看我为什么会来”延安转头看着他。

  “…剩下的你自己处理”盐城放下手中的医疗用具，转身欲走。

  “好同志，我的后背还很疼，好像有什么碎片取不出来啊。”延安见状，连忙说道。

  “哪里有什么碎片，你别瞎说，我都清理过一遍了”盐城不放心，返回准备再重新处理一遍。

  “延安，说老实话，你蒙我呢？”感到自己被耍的盐城十分不爽。

  “盐城同志，我向马克思主义宣誓，我没骗你，我真的挺疼的。”延安状似无辜。

  “那你要我怎么着？”盐城帮他将纱布缠好便坐到了对面。

  “同志，当真不晓得我的意思吗？”

  “我猜不着。”盐城偏过头。

  “盐城，我的好同志，盐渎，骗人可是不对的。”

  “ 结束，等到南京那儿结束，我就答应。”

  “答应什么？”

  “延安！”

  得了好处的延安自然高兴的很。

  这片安宁会来的，延安试探的牵起那人的手，得到回应的相扣。

  吻，很短暂，又好像很长，惹的那人双颊绯红，往后的日子也算有了个盼头，延安如此想道。

  “同志，我在这儿给你发个誓怎么样啊。”延安凑到盐城跟前道。“发你个头的誓，就你刚刚对我做的那些事，还有脸称我为同志。”盐城这下彻底偏过头，不再向他看去。

  “嘿，我的好同志，你说我做了什么。”延安，将衣服收整好，嘴上也不停。

  “延安，我有后悔的权利。”

  延安一噎，糟糕得意忘形了。

  [1]刘少奇

  [2]中国

  因为写的比较赶，所以说没有查什么资料，如果有错误，请多担待。